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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們再吵,什麼阿公的阿公,連兒子的兒子,都注定窮弊了!」
 
原本正激烈爭吵的眾人,一下子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。他們的父親很窮,於是任何其他學生可以參與的活動他們都不能參加,沒得補習沒得出門旅遊,他們的世界只有貧困的家庭與學校,他們的眼前沒有機會,沒有人和其他的可能性。
 
他們滿十五歲就會開始想辦法打工,設法勉強養活自己,然後日復一日,日復一日,可能結婚可能生小孩,然後他們的兒子會跟他們一樣貧困受苦。
 
是啊,貧窮是一種基因,會世襲。
大家安靜了下來。
生教組長默默低頭走到教室外,一口氣悶在胸口,怎麼嘆都嘆不出來。
 
 
  --《行動代號孫中山》易智言(電影)、張耀升(小說)
                   圖:電影宣傳照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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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一陣子在公視看到了這部影片,好像是電視轉著轉著,一停下來就看到男主角阿左和他的朋友們計畫著偷銅像。這是那時吸引我停止轉台的畫面,一群人扛著假想的銅像、拖著假想的推車,聽著阿左指揮,偷偷摸摸模擬當天偷竊的可能狀況。明明是假的,還知道每走幾步路要假裝手痠、喘息一陣。
 
我為他們天真的行徑感到好笑,不知道為什麼,身邊若是有著像阿左這樣的人,人生好像就可以一直充滿希望。天塌下來,也可以想著用各種方法脫離貧困。
 
但扣除掉阿左與他的朋友們,我想社會上有著更多的,是另一名和阿左比窮的男孩,小光。
我的意思是並不是生活上有許多人同小光一樣,家徒四壁的那種窮,爸爸會打小孩出氣的那種窮。
而是我相信,在窮的壓力下,有許多孩子是像小光總是一臉怒容、鬱鬱寡歡不願說話的樣子。
 
在影片的最後,偷銅像的計畫就如同先前幾個計畫般失敗收場。
我認為這樣的結果是好的,阿左的個性再怎麼天真爛漫,但事實上,現實就是現實。導演很殘酷的紕漏了這一切,「貧窮是一種基因,會世襲。」若是一名國中生打破了這個道理,這部片在除了阿左之外其他都拍得即為寫實的情況下,成功跳脫貧窮,反倒顯得幼稚矯情了。
  
可是,又因為有了阿左,所有的萬般無奈,又總還隱隱透著些希望。
也稱得上是一種青春無敵吧。
即使什麼都不能改變,但就是因為一次又一次的失敗,所以才要不斷再革命阿。
 
 
      by CJ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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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遇上靈魂伴侶像是走進妳曾去過的房子--妳認得家具、牆壁的掛畫、架上的書、抽屜裡的物品:如果有必要的話,妳可以在黑暗中橫行無阻。」
  
         --《我會給你太陽》 珍蒂‧耐森
                圖:pixabay.com 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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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認清歷史真相,這種懷疑並非毫無助益。古老預言就曾告訴我們,一群盲人摸著大象,會因為各自的位置,從有限的觸感貿然斷定「大象是什麼」。面對長達三十八年,錯綜複雜的白色恐怖,它正是我們眼前的巨象。
 
當我們走進黑幕,試圖殷切求真,就須與懷疑的自警相伴而行。也許可以將宏大而劃一的「史實」視為目標,卻也必須對記憶生成軌跡的曖昧難解抱持警覺,避免迷失在記憶田野中卻不自知。
 
最後,我們必須對國家暴力帶來的死亡,懷有真正的畏懼--當終極的手段,剝奪了生命,不只是性命的終結,關於人活過的身影、心境、抱負等堅固的史實,也隨子彈穿過胸膛的瞬間,葬入永恆的謎團了。
 
 
   --《無法送達的遺書》合著/圖:Austin Thesin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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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覺得我的生命一團糟。說了你可能不相信,有人為了愛流浪一生,有人為了夢掙扎一世,我羨慕那樣的人,因為他們比我幸福。我的問題在沒有愛,沒有夢,我找不到方向。我總是羨慕那些確實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人。我的生命那麼茫然,我會做的只有逃避。」
 
「在我看來,那是因為妳確實知道妳不想做什麼。」
 
 
  --《傷心咖啡店之歌》朱少麟/圖:Roberto Nickson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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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於是,最後我們到底是如何判斷的?我們敬重的是天才的智慧嗎?如果是他們的藝術天分,他們的意識之美,我們難道不應該絕對的推崇他們,無論我們是否見過他們的作品?
 
「可是我們不是這樣的。若有兩件藝術成就同樣偉大,各方面均相同的作品,我們會更推崇先辦到的人。創作什麼不重要,重要的是比任何人都先推出。
 
「所以我們欣賞的不是美,也不是創新、美學,或是能力。我們認為一個人能夠擁有的最偉大天分是什麼?」他拉扯最後一根琴弦。「我認為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。」
 
 
--《颶光典籍首部曲:王者之路》布蘭登.山德森/圖:pixabay.com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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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完整摘要)
 

「光爵?您在上面做什麼?」守衛又問了一遍。
 
「等。等颶風來臨。」智臣抬起頭,瞥向東方。
 
這話讓守衛更加不安。今天晚上並沒有預測颶風會來臨。
 
智臣開始演奏恩席爾琴。「我們來聊聊天,打發時間。跟我說,人們重視別人身上的什麼特質?」
 
聆聽音樂的觀眾是一片沉默的建築物、小巷和磨損的石板路。守衛們沒有回答。他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名在日落前進了城,之後就坐在城門旁的箱子上演奏的淺眸黑衣男子。
 
「怎麼樣?」智臣停止演奏。「你們是怎麼想的?如果有人,無論男女,能夠挑選一種天賦,是什麼樣的天賦會收到尊敬、最受人重視、被認為是最有價值的?」
 
「呃......音樂?」其中一人說道。
 
「很常見的答案。」智臣彈奏幾個低音。「我曾經問過幾位很睿智的學者同樣的問題:人們認為什麼樣的天賦是最有價值的?一人說是藝術能力,如你方才非常敏銳的猜想。另一人選的是極大的智慧。最後一人則選擇發明的天賦,能夠設計與創造偉大用具的能力。」
 
他沒有在恩席爾琴上演奏特定的曲調,只是隨手一撥一送,偶爾劃出音階或小調,就像是以弦樂在表現閒聊。
 
「藝術天分,發明能力,洞察力,創造力,都是很高貴的理想。如果能夠選擇,大多數人會挑選其中一項,稱之為最偉大的天賦。」他拉扯一根弦。「我們說的謊言多美麗啊。」
 
守衛們面面相覷,牆上火把環中燃燒的火焰將他們的臉映成橘紅色。
 
「你們覺得我對這個說法一定會嗤之以鼻。你們認為我會告訴你們,這些人聲稱自己重視這些價值,但其實私底下比較喜歡更低下的能力,例如賺錢或迷倒女人。我雖然是懷疑主義者,但是這次我認為這些學者的答案很坦率。他們的答案出自人類的靈魂--在我們的內心,我們希望相信,也會去選擇偉大的成就與高尚的道德。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的謊言,尤其是拿來欺騙自己的謊言,會如此美麗。」
 
他開始演奏一首真正的曲子,一開始是簡單的旋律,輕柔、壓抑,適合整個世界從今而後徹底改變的沉默夜晚。
 
一名士兵清清喉嚨。「所以人們能擁有最寶貴的天賦是什麼?」他聽起來是真的很好奇。
 
「我根本不知道。幸好這不是問題。我沒有問最寶貴的是什麼。我問:人們最有價值的是什麼。這兩個問題之間的差異跟世界一樣,同時既渺小又巨大。」他不斷地彈奏歌曲。恩席爾琴不該用刷奏的手法--沒有什麼為什麼,就是不應該,至少懂得規矩的人都不會用那樣的手法去演奏。
 
「一如世上所有的事情,我們的行動暴露我們的本心。如果藝術家利用嶄新且創新的技巧創造出一件具有強大美感的作品,她會被稱為大師,同時引發審美觀的新潮流。可是如果有另一個人,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情況下,以同樣等級的能力創造出同樣的成就,卻只是晚了一個月呢?她會得到同樣的讚美嗎?不會。她會被稱為模仿。
 
「智慧。如果偉大的思想家發展出關於數學、科學,或哲學的新理論,我們會說他是睿智的。我們會坐在她的腳邊學習,將他的名字記錄在歷史上,讓成千上萬的人能夠瞻仰。可是如果有另一個人自行發展出同樣的理論,結果晚了一個月才發表呢?他的偉大會有人記得嗎?不,他會被遺忘。
 
「發明。一個女子創造出具有極大價值的設計,某種法器或是偉大的工程設計。她會被視為很有創意的人。可是如果有同樣天賦的人,一年後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同樣的設計,她的創意會獲得獎勵嗎?不會,她會被稱為複製者、偽造者。」
 
他彈著琴弦,讓音樂繼續,樂聲糾纏、詭異,隱隱帶著一絲嘲笑的意味。「於是,最後我們到底是如何判斷的?我們敬重的是天才的智慧嗎?如果是他們的藝術天分,他們的意識之美,我們難道不應該絕對的推崇他們,無論我們是否見過他們的作品?
 
「可是我們不是這樣的。若有兩件藝術成就同樣偉大,各方面均相同的作品,我們會更推崇先辦到的人。創作什麼不重要,重要的是比任何人都先推出。
 
「所以我們欣賞的不是美,也不是創新、美學,或是能力。我們認為一個人能夠擁有的最偉大天分是什麼?」他他拉扯最後一根琴弦。「我認為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。」
 
侍衛們滿臉迷惘。
大門晃動。有東西從外面再捶門。
 
「颶風來了。」智臣站起身。守衛們慌慌張張地跑去抓起靠在牆邊的矛。他們有自己的守衛室,但是裡面空無一人,所有人都喜歡在夜晚乘涼。
 
大門再次晃動,彷彿外面有巨獸想闖入。侍衛再次大喊,叫喚城牆上的人警戒。空中充斥著慌亂與迷惘的氣氛,城門第三次受到巨擊,猛烈的搖晃,彷彿被大石擊中一般不斷顫抖
 
然後一把明亮的銀色劍刃從巨大的門縫刺出,往上劃,割斷了封住城門的巨栓。一把碎刃。
 
城門打開。守衛們連忙後退。智臣坐在他的箱子上等著,一手握住恩席爾琴,背包掛上肩膀。 
 
城門外黑暗的岩石道路上,只有一個人站著。他有著黝黑的皮膚,頭髮長而糾結,衣服只是一條像破爛的麻布袋一樣的東西捆在腰間。他低垂著頭站在那裡,潮濕糾結的頭髮批掛在臉前,與裡面纏住碎木跟葉子的鬍子纏繞在一起。
 
他的肌肉閃閃發光,彷彿剛從遠處汲水而來。他垂在腰邊的手上握著一把巨大的碎刃。劍尖朝下,在岩石中切割將近一指長的距離,手握著劍柄。碎刃反射著火把的火光,又長、又窄、又直,像是一根巨刺。
 
「歡迎,迷路的孩子。」智臣低語。
 
「你是誰!」一名侍衛大喊,非常緊張,另外兩人跑開,喚醒城裡的警戒。一名碎刃師來到柯林納。
 
那個人忽略守衛的問話。他上前一步,拖著碎刃,彷彿碎刃極為沉重。碎刃切割他身後的岩石,留下細小的裂口。那個人的腳步十分不穩,幾乎要絆倒。他靠著城門站穩,一綹臉前的頭髮甩開,露出雙眼。深褐色的眼睛,像是低階的男子。他的眼神狂亂、失神。
 
那人終於注意到兩個驚恐萬分、拿著矛平指向他的侍衛。他朝他們舉起空著的手。「快走。」他已毫無口音的完美雅列席語沙啞地說道。「快跑!告訴其他人!警告他們!」
 
「你是誰?什麼警告?誰在攻擊?」其中一名侍衛硬逼自己問道。
 
那人停下腳步,一手扶著頭,腳步搖晃。「我是誰?我......我是石筋,塔勒奈拉.艾林,全能之主的神將。寂滅時代來了。神啊......它已經來了。我失敗了。」
 
他撲倒在石頭地面上,碎刃在他身後落下,卻沒有消失。侍衛們小心翼翼地上前,一人用矛柄戳他。
 
自稱是神將的人沒有動。
 
智臣低語:「我們重視的是什麼?創新。創意。新鮮。可是最重要的是......及時。你恐怕來得太遲了。失神、不幸的朋友。」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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智臣。整本書裡最具神祕性的角色。
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,什麼時候離開。
知曉一切、看透一切,卻又總置身事外。
偶爾對看順眼的人會指引方向,但不會透漏細節。
上一秒的言論尖酸刻薄,下一秒卻又成警世箴言。
 
這次的摘要是第一部的劇末情節。
一個中間插曲。
迎接著二部曲,好戲登場。
 
  
     by CJ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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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經看到一名瘦弱的男子,在背上駝著一顆比頭還大的石塊,他因為重量而腳步蹣跚,只圍了一塊遮羞布,赤裸著上身走在陽光下。在忙碌的街道上跌跌撞撞的前進,所有人都讓路給他,不是因為他們同情他,而是因為他們擔心被他腳步的慣性撞上。你不敢擋這種人的道。
 
國王就像這個人,跌跌撞撞的前進。王國的重擔扛在肩膀上。許多人在他面前讓路給他,但鮮少有人願意上前幫他扛石頭。他們不希望讓自己與工作聯繫在一起,免得一輩子都要承擔額外的重擔。
 
那天我下了馬車,為那個人抬起了石頭。我想我的侍衛們都很尷尬。人們很容易忽視一個沒穿上衣進行這類勞動的可憐蟲,但是沒有人能忽略跟他分享重擔的國王。也許我們應該經常互換位置。如果大家看到國王願意承擔最可憐之人的重擔,也許,會有人願意挺身而出,願意幫助國王承擔他肩上看不見,卻如此讓人敬畏的重擔。
 
 
--《颶光典籍首部曲:王者之路》布蘭登.山德森/圖:書封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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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盼萬盼終於等到了上禮拜上市的二部曲。
(等了整整快三年啊!)
 
預購後的等書期間,又把首部曲大略翻了一翻,看到最末彩蛋接連爆開、大量梗曝光後再輕鬆的又開始鋪更多梗……
 
只好第n+1次讚嘆山德森大神。
 
於是過年期間最開心的不是可以吃飽睡飽(這好像是很多人的願望?),而是在各處拜拜或拜訪親戚回到家後,還有《二部曲:燦軍箴言》等著我~~
 
這次看二部曲滿開心的是,因為故事結構和奇幻設定在首部曲已經大致了解,閱讀起來相對變得容易許多,不然多看到一個新的人名,就要多記一個展開路線(角色出生背景、個人特質、地位及其思維模式),大概主要角色還介紹不到一半,讀者就會因為遲遲無法進入主要劇情,誤判此書生澀難懂先被嚇跑了。
 
在看了二部曲後(雖然目前進度只有四分之一)我認為大神很聰明地解決了這部分的難題,假設故事設定是「受颶風祝福之人」最終會有十位,分散各地彼此互不相識,那麼要如何湊齊大伙對抗終極大魔王?(這樣敘述磅礡史詩好像被我白話成簡單童話了......)大神選擇在首部曲時先以四人作為要角,帶出帝國樣貌:哪一派系(國家)彼此為敵、種族特性、位階如何區別、宗教信仰等等。而在二部曲時,要角不變,但會慢慢帶出第五、六、七位......受祝福之人,這時讀者在大神所設的世界觀下(已有「既定概念」的狀態)閱讀,便很容易接受接下來所登場的新角色。作者僅須告知此角色的種族或隸屬的宗教信仰,便能清楚明白新面孔在這個世界的角色定位。無許再做多餘冗長的解釋
 
總之,大神對我而言就是一個處處是驚喜的存在(炸)
  
若有還不熟大神但對奇幻有興趣的讀者,擔心大部頭書無法消化的話,可以先試試短篇的《伊嵐翠》或是中長篇的《迷霧之子》做入門。
 
或許你們也會跟我一樣一試就愛上山德森。
(從此陷入山神一個接一個深不見底的坑......)
 
 
     by CJ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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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寫這些的當下,二十八歲的我還沒有正職,過年時,他走進我房裡,執意要給我紅包,突然想到廣告裡也這麼說,做爸爸的,只希望過年給小孩紅包的時候,能得到一句感恩,一年辛勞也足夠。我跟他說謝謝,滿足喜悅的他掩不住嶄露笑容。
 
 
     --《努力工作》吳億偉/圖:Bethany Legg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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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全文摘要)
 

保力達B廣告特色,即是深入各類勞工生活,字字句句述說辛苦背後的心聲。我尤其記得其中一則,畫面交錯許多勞動實況,土水、造船、養蚵、裝潢......旁白感性說著勞工們一年來繁忙,卻彷若空空蕩蕩,別人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;我想起我爸常說的,為何沒有賺到什麼錢,他從沒偷懶不做啊。有段時間我也不能諒解,怎麼工作一輩子,每逢遇經濟問題,他總是焦頭爛額。我急欲解決現況,與他談到金錢運用問題,討論他的理財方式,討論他的賺錢方法,愈急迫,他愈無言,一次,他突然對我說,你不要那麼現實,都是錢錢的。
 
那一刻我彷彿看清自己的嘴臉,我從來沒有走進他的生活,卻要求他滿足自己的想望,你每個月應該要存多少錢,你應該要賣掉大台貨車......但我如何去要求別人的人生呢?即使親密如我爸,他也有自己的生活態度。
 
書寫這些的當下,二十八歲的我還沒有正職,過年時,他走進我房裡,執意要給我紅包,突然想到廣告裡也這麼說,做爸爸的,只希望過年給小孩紅包的時候,能得到一句感恩,一年辛勞也足夠。我跟他說謝謝,滿足喜悅的他掩不住嶄露笑容。
 
很多時候,人生就是那麼簡單而膚淺,我常會這麼想,我的生活可以變得很廣告,卻也廣告得真實。每每聽到旁白說出那句:「心中無所求,做人卡自在。」便感到一陣惆悵,這並非什麼深奧的道理,卻是我和我爸這些年來的相處,最好的寫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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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很好,就是這樣。我保證妳此後將用雙手看世界。現在我要推翻我剛說的話。畢卡索也幹過同樣的事。他說要拔掉腦袋,沒錯,但他也說:『繪畫是盲人的專業』以及『繪畫時必須閉眼歌唱。』此外,米開朗基羅說他用腦袋雕刻,而非雙眼。的確。每句都屬實。人生本來就充滿矛盾。我們吸收所有教誨,並找出何者適用。現在,拿起炭筆開始畫。」
 
數分後,他拿下脖子的圍巾,纏住我的眼睛,使我不能視物
 
「明白嗎?」
 
我明白。
 
 
    --《我會給你太陽》 珍蒂‧耐森/圖:pixabay.com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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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完整摘要)
 
「速寫,CJ。」蓋勒摩告訴我,一股全新的焦慮油然而生,接著他命令奧斯卡:「每三分鐘換一個姿勢。」他坐在我旁邊的椅子開始畫。他的手在頁面飛快的移動,空氣也為之蕩漾。我一再深呼吸,說服自己事情會進行得很順利。大約過了五分鐘,奧斯卡的新姿勢相當令人驚艷。他拱著背、頭往後仰。
 
「妳畫太慢了。」蓋勒摩低聲說。
 
蓋勒摩起身站到我後面,從我肩後看我作畫,而我透過他的眼睛,看出我的畫很差勁。
 
我聽到:
「再快一點。」
 
而後:
「注意光源。」
 
接著,他點了點我的畫。
「那不叫陰影,那叫洞穴。」
 
隨後:
「妳握炭筆握得太緊了。」
 
然後:
「炭筆不要太常離開紙面。」
 
之後:
「眼睛不要看頁面、看著模特兒。」
 
再來:
「奧斯卡在妳的眼裡、在妳的手裡、眼裡、手裡,妳是他的運輸工具,妳明白嗎?」
 
下一刻:
「不對,全錯了。學校都教妳些什麼?我想,什麼也沒教!
 
他蹲在我旁邊。籠罩在他的氣味下,提醒我至少沒死於羞愧。「聽著,不是炭筆在畫圖。是妳和妳的手在畫圖。妳的手連接在妳的身體,妳的身體有顆跳動的心,懂嗎。妳還沒準備好速寫。」他抽走我手中的炭筆、丟在地上。「不用炭筆、只用妳的手畫他。看著妳要畫的對象,用心感受再畫出來。這全是同一件事,不是三件事。不要從他身上移開妳的眼睛。看、感受、畫。同個動詞,現在開始。不要思考。最重要的是:不要想太多。畢卡索說:『但願我們可以拔掉腦袋,只用雙眼。」拔掉妳的腦袋,CJ,只用雙眼。」
 
我好慚愧。我想要彈出逃生鈕。奧斯卡的眼睛終於不忍地定在房間對角。看也不看我們。
 
蓋勒摩回到座位。「不要在乎奧斯公、不要為他忸怩。」他說。他能讀人心嗎?「現在認真畫,把這當一回事。因為這確實很重要,妳明白嗎,CJ?練習是有意義的。妳在半夜翻過圍籬、爬上我的防火梯,代表妳很看重這回事!」
 
他開始畫畫。我看著他猛烈攻擊那張紙,畫出大膽而肯定的線條。他很快就換下一頁,幾乎是每十秒翻一面。我們在學校常練習三十秒速寫,但他根本快如閃電。
 
「畫。」他說。「快畫!」
 
過去。當我划過碎波,眼睜睜看著大浪成形、撲向我,而我知道用不了多久,我會被捲進強大的浪潮裡時,我會倒數計時,一如我現在所做的:
三、二、一。
 
我開始畫。手上沒有炭筆,但我開始畫。
 
「再快、」他說。「再快。」
 
我學他十秒鐘翻一頁,沒畫出半點東西,但我不管,我覺得奧斯卡在我手裡化為實體。
 
「加強。」他說。
 
接著他又說:
「加強。」
 
看感受畫:同個動詞。
 
「很好,就是這樣。我保證妳此後將用雙手看世界。現在我要推翻我剛說的話。畢卡索也幹過同樣的事。他說要拔掉腦袋,沒錯,但他也說:『繪畫是盲人的專業』以及『繪畫時必須閉眼歌唱。』此外,米開朗基羅說他用腦袋雕刻,而非雙眼。的確。每句都屬實。人生本來就充滿矛盾。我們吸收所有教誨,並找出何者適用。現在,拿起炭筆開始畫。」
 
數分後,他拿下脖子的圍巾,纏住我的眼睛,使我不能視物
 
「明白嗎?」
 
我明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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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幅畫可以給我嗎?」
 
我感到震驚。她不曾跟我討畫,我吝於送人。「如果妳願意拿太陽、星星、海洋和樹木來交換,我就考慮。」我說,深知她絕不會答應。她知道我有多想要太陽和樹木。我們五歲時瓜分了世界。我現在是仗勢欺人--宇宙首次歸我統治。
 
「你在說笑嗎?」她打直身子說。我很不爽她現在的身高,她似乎是在夜裡抽長的。「這樣我只剩下花了,諾亞。」
 
很好,我想。她永遠不會交易。大事底定,但事實不然。她伸手立起畫簿,望著畫像,像是期待英國人開口和她說話。
 
「一言為定。」她說。「樹木、星星、海洋給你。」
「還有太陽,小茱。」
「喔,好啦。」她說,完全出乎我意料。「我會給你太陽。
「現在世界幾乎全歸我所有!」我說。「妳贏了。」
「但我有他。」她小心翼翼撕下寫生簿的英國裸男。
  
 
 
       --《我會給你太陽》 珍蒂‧耐森/圖:書封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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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篇介紹文沒提到,但其實裸男是關鍵角色,彩蛋般驚喜的那種關鍵。
不過故事說穿就不有趣了。
 
所以......噓。

(btw,翻書前不覺得有怎麼,但看完書後覺得封面的色彩不及文字的繽紛,顯得單薄許多,覺得有些可惜了)
 
   
       by CJ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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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知道學校前兩年灌輸妳很多理論,但我們姑且回頭談一下根本。回答我一個簡單的問題,CJ。妳在學校已經沒有任何想要創作的東西嗎?妳年紀輕輕卻經歷不少事情。妳沒有想要表達的話嗎?妳非得表達的心意?」他變得咄咄逼人
 
「因為那是妳在此的意義。別無其他。身為藝術家,我們用雙手許願。」
 
他的話解開我內心深處的枷鎖。我不喜歡。
 
 
 
    --《我會給你太陽》 珍蒂‧耐森/圖:Angelina Litvin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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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完整摘要)
 
「我知道學校前兩年灌輸妳很多理論,但我們姑且回頭談一下根本。回答我一個簡單的問題,CJ。妳在學校已經沒有任何想要創作的東西嗎?妳年紀輕輕卻經歷不少事情。妳沒有想要表達的話嗎?妳非得表達的心意?」他變得咄咄逼人
 
「因為那是妳在此的意義。別無其他。身為藝術家,我們用雙手許願。」
 
他的話解開我內心深處的枷鎖。我不喜歡。
 
「妳仔細想想吧。」他放軟態度。「我再問妳一次。這世上有沒有只能透過妳的雙手創造,而妳渴望的事物?」
 
我的胸口感到灼痛。
 
「有嗎,CJ?」他堅持要得到答案。
 
有。但那是禁忌。我想像那片青草地。
 
「沒有。」我說。
 
他皺著臉。「我不相信妳。」
 
「沒有就是沒有。」我在雙腿間緊扣雙手。「鴨蛋。洞。」
 
他失望地搖頭。「好吧。」
 
我看著大衛......
 
「CJ,妳在聽嗎?」
 
「在聽,我在聽。抱歉。」我將注意力拉回他身上。
 
山迪明顯不悅。為什麼?他為什麼在乎?他也說過,全國多的是想要這位置的年輕藝術家。「我們需要和令尊談談。」他說。「妳正要放棄畢生難得的機會。這真是妳要的嗎?」
 
我的眼睛又飄向大衛。他簡直是光造的。我想要什麼?我只想要--
這時大衛從牆上跳出來、將我一把撈進他粗壯的石手臂,在我耳邊低語。
提醒我米開朗基羅在五百年前創造他。
 
「妳真的想要轉校嗎?」
 
「不!」我們都被我聲音裡的激昂嚇到。「我要用石頭創作。」我指著大衛。有個構想在我心裡爆開。「我有想要創作的作品。」我告訴他,如缺氧般感到迫不及待。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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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呼吸被一本附有魔力的書掌控,感覺很久沒有看到這,如詩如畫般的、令人目眩、著迷的文字。
 
對我而言,極致的悲劇是沉痛糾結,卻哭不出來;極致的喜劇卻讓人想痛哭一場,以淚水致念所有。
 
雙胞胎的心電感應、奶奶和CJ自創的預言、諾亞的想像與畫和試圖掩藏的同志情感、父母離異、手足相互妒忌等種種問題.....都在太陽消失後浮現、失靈、破碎...... 
 
以諾亞和CJ(小茱)的青少年角度作為敘述主軸,有趣的是,諾亞的章節設定為13歲,小茱的章節設定為16歲,兩者交錯構成整本書。13歲的諾亞被視為怪胎,隱埋著自身為同志的秘密,同齡的姊姊卻是眾人目光聚集的焦點。諾亞羨慕她能得到所有男孩的關注,小茱卻羨慕弟弟的創作能讓母親的目光永遠跟隨他;16歲的小茱進入CSA(頂級藝術學院),諾亞卻沒入選,此時兩人的太陽(母親)已然消失,而母親的鬼魂總在小茱完成一樣作品時一再摧毀......她知道唯有石雕--例如大衛--能永恆不變的矗立著,因此開啟了拜師之旅,卻意外發現石雕師與母親之死有關,守著這項祕密的卻是雙胞胎弟弟、落選後不再創作的諾亞......
 
我知道這種複雜腳本一旦套入韓劇公式就會變得狗血,但這本書就是有種魔力會讓我死心塌地的看完。儘管,許多奇蹟般的相遇......真的只能用奇蹟啦、命中注定啦、緣分啦這種老派的詞來形容(笑)但大概是鬼魂陰魂不散的纏繞,讓這一切「巧合」都能有了合理的解釋,讓所有誤會終以轉圜、面對,以致接受、原諒......
 
總之,又是一本會被我列入年度好書的佳作。
 
陸續會再丟更多書摘上來,拭目以待。
  
 
 
         by 此CJ非彼CJ的CJ(?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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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我想對她說,一個夢境的散去真是沒什麼的。這個我未曾謀面的姑娘,在她的愛情夢境破裂的那一刻,同時把我從睡夢中吵醒了。以至於我感覺她像是存在於我之外的另一個平行宇宙,分享一種共同、但又不同的命運。她能不能就放開那個瓦解散落的關係,像穿越醒與睡的邊界那樣輕鬆呢?打破了一個魚缸,那就游到大海去吧。
  
 
   --《給冥王星》張惠菁/圖:Christopher Campbel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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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爸聽過你彈吉他嗎?」
「我年輕的時候在家裡亂彈他聽過吧。」
「不是。我是說像今天晚上這樣。」
哥搖搖頭。「哪可能。」如果他今天跟我一樣坐在台下聽大哥演奏,不知道會怎麼想?「他不會想聽的。」大哥好像聽到我心底的問話一樣,自言自語地說。我覺得雖然不少人會說自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自己,但他們多數只是在自我欺騙。說自己不在乎的人,也許只是虛張聲勢而已。
 
我看著他的側影,隨著年紀愈大,它的老態愈來愈像我出生時爸照片裡的樣子,講話的速度也像。我突然覺得,爸跟媽生下了我們,想盡辦法努力工作供應我們念書,終於把我們改變成一種他完全不能理解的生物,然後我們就永遠離開他們了。
 
 
 
    --《單車失竊記》吳明益/圖:Juan Di Nella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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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多的選擇與猶豫,也許只會讓人像陀螺一樣在原地旋轉,反倒是那種義無反顧的獨斷,才能以極高的效率讓人獲得成功。似乎在成功之前,你總得先相信什麼才行,無論那是你自己的信仰或是掌權者的信仰。
 
 
     --《花街樹屋》何致和/圖:pixabay.com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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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費與物質帶領女孩探索自我的疆界與歷史的形狀,至少在那時候,女孩是這樣摸索出自己與世界的關係的。女孩也相信,台灣剛變得自由富裕民主,未來只會更自由、更富裕、更民主,大家只要順著前人起了頭的康莊大道走下去,就會茁壯健康。到處都是運動,解構什麼衝撞什麼,體制一點也不可怕,階級打亂了,性別鬆動了,這世上的所有邊界已經模糊,整個地球同步的噴射機般的,將以線性往前。而他們這一代正好承接這個風起雲湧,躁動浮誇而處處生機的世界
 
 
      --《生活是甜蜜》李維菁/圖:Steven Hun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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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們夢想日本人離開,可沒有夢想中國國民黨來,你難道沒有想到他們在中國為什麼那麼不受歡迎?」
 
縣長大笑起來,瘦長臉上在嘴角周圍有深刻的皺紋。他拉開車門,用力拍拍我父親的背。「你這個人喔。別擔心,中國人是我們的同胞手足,就連日本人都開始對我們的要求讓步了。」
 
「是啦。」父親的臉色陰鬱深沉。他聳聳肩,甩掉縣長的手
 
「可是蔣介石是個將軍,不是吃素的和尚。他在輸給共產黨之前,曾經贏得全中國,他可不是靠著溫良恭儉讓贏得天下的。」
 
父親用力關上車門,縣長依然面帶微笑,一邊搖頭,一邊繞到卡車的另外一側,爬上了駕駛座。車窗沒關,父親的聲音隨著空氣飄到後車斗。
 
「你想想,」他說,「蔣介石的國民黨不只遭到共產黨的屠殺,也曾經遭到日本的迫害,而我們在這裡卻喝清酒、睡榻榻米。西方國家把台灣送給中國,是為了懲罰日本,不是蔣介石愛我們。」
 
卡車啟動,父親提高音量,壓過引擎的呼嘯。
 
「只有小孩子才相信他的統治者會真心為了它的利益著想,」他說,「我們還是聰明一點,趁早覺悟,放棄這些癡心妄想。」
 
 
          --《三郎》吳茗秀/圖:書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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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百年以後,只有藝術家會留下來,藝評人、策展人、收藏家、畫廊老闆、美術館館長,全都會消失,長久看來他們不過是在藝術圈內討生活的人。人們慣常疼惜憐憫藝術創作者被金錢與權力擺弄欺凌,藝術家也常因金錢與權力而諂媚低頭,但時間放久了,真的要夠久,到底誰婊了誰?千百年後誰都不在,弄權的弄錢的咬文嚼字的都會死,只有創造者存在。
 
  
  
 
      --《生活是甜蜜》李維菁/圖:Beata Ratuszniak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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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電視螢幕中深切感受到兩種不同命運,對看日本卡通長大的年輕人而言,可是日復一日的工作,雖然無法駕駛無敵金剛,更不可能成為聖戰士,魔法從來不會為你由天而降,儘管如此,還是相信世界某處有一個人是如此幸運,而且偷偷想著那個會是自己。不論男女,興之所至,總會說上幾句,彷彿真的擁有法力可以去懲罰、改變什麼。
 
可惜,現實生活沒有那麼卡通,2005年的我,年紀是當時的兩倍,在這又可以產生另一個sailor moon的十四年裡,我沒懲罰誰,長大並不會帶給你更強的力量,但遭遇的惡魔卻日益壯大,引入戰鬥動畫的公式。若是法力不夠,所使出的招式,便會狠狠地落在自己身上。
 
 
     --《努力工作》吳億偉/圖:動漫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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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位置我爸坐了二十年了,多少汗水在這裡乾了又濕,濕了又乾,從輝煌到沒落,他的手加上這台車,曾幫家裡排除多少困難,如今,卻也走到動也動不了的一刻。我爸要我開慢一點,愈慢愈好,終於到這個時候了,我們彼此換了位置,他年輕時衝得太快,快到沒有辦法掌握一切,慢一點,他這麼說,在我人生要起步的時候。
 
 
     --《努力工作》吳億偉/圖:Josh Felise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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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完整摘要)
 
我想起剛剛開著「大台車」不耐的情緒,心中一處彷彿枯萎了,我爸認真地教我一檔二檔,我不熟練,他皺眉,躬背,容易緊張的個性比我還慌,只要稍遲一些,他馬上出聲警告,手隨後就到,我倔強咕噥知道怎麼弄,轉過頭看去,他更消瘦了,雙頰陷下,話語因為缺牙齒聽來模糊,他身後是夕陽,車子內殘留昏黃餘暉,腳踏的是一向放在鄰座的象頭肥皂,移去之後較易指導,而我踏的是油門,方向盤握在手裡,這台車子的控制權現在交付給我。我不習慣。
 
其實我是怎麼都無法掌握這台車的,窗外的風景似乎滯留不動,難道是被後頭沉重的衛生紙拉著了?車子走得吃力。沉重感壓身,腳旁賣力運作的電扇,完全去除不了車體被烘烤一天的高溫,這位置我爸坐了二十年了,多少汗水在這裡乾了又濕,濕了又乾,從輝煌到沒落,他的手加上這台車,曾幫家裡排除多少困難,如今,卻也走到動也動不了的一刻。我爸要我開慢一點,愈慢愈好,終於到這個時候了,我們彼此換了位置,他年輕時衝得太快,快到沒有辦法掌握一切,慢一點,他這麼說,在我人生要起步的時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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魚總是躲開陽光,潛在陰暗的礁石。你要牠,你的身體曝曬在陽光之中,心卻要比陰影下的潛意識更沉靜。在平靜與激昂間迴盪,當籌碼只剩下你的時間、你的身體,和你的意志,再沒有別的東西能夠向大海保證和典當。在沒有燈火的暗夜群星下,你和這個宇宙,平行等大。你的等待和時空一樣,扭曲壓縮膨脹又失去向量。
 
我想著「寫」這件事,在無限廣大無限期的空白裡,一個字接著一個字,想勾引出一個完整的意義,讓視野拔高到看得見真實的位置,最後當身心都開始能夠承受這意義所賦予的力量,就要用畢生力氣把它從地心挖掘、拉扯出來,還要不被這後座力弄傷。
 
當魚竿被扯斷,你被一條魚徹底打敗後,不甘心的輸家,下次思尋用更細的釣竿、躲在陽光的背後、全新滋味的誘餌,更輕巧的向同一隻魚復仇。人不該輸給一隻魚的。
 
格雷安。葛林在英國寫古巴,海明威在古巴寫巴黎,每個人何嘗不是在此地寫著或盼著他方,拿著一條蛛網一樣的生命之絲,站在岸上向大海垂釣。
 
漁人不怕孤獨,他們總是一個人,壓低帽沿,沒有了面孔。
 
他們用身心憔悴換一張鑲有透徹魚眼的臉,來自大海,潛意識的臉。
 
 
      --《不在他方》陳綺貞/圖:Lim changwon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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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這一生就算都不再賺錢,我身上的錢也足夠花到我死,我的人生在這程度上是感到放鬆安全的。我有合適的伴侶,有成就的兄弟姐妹,人生雖然不是沒有挫折但我覺得人生也還不錯。但我有時候,還是會有種人生究竟要幹麻的心碎。
「那是體質了。」錦文低垂著眼睛自己喝酒。
「體質?」
「這種心情與其說是處境或困境,其實是體質。
「你聰明,從小就超出常人的聰明,你做哪一行都會成為菁英都比人容易脫穎而出,包括藝術,你浪漫敏感,做了點壞事卻又不是壞人。你又不算是真正的善良,還好的善良,過日子偶有反省的那種份量的善良。」錦文抬起頭望著他,誠摯萬分:「這是萬幸,人生之萬幸。」
 
 
    --《生活是甜蜜》李維菁/圖:Austin Ba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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